第三三七章自毀長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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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三七章自毀長城
周牧儀看著孟雪崖良久，但對方眼中一片澄澈，看不出一絲欺騙的痕跡。
夜裏的長慶殿無比安靜，因為兩人談話就連嬌奴也不曾進來。偶爾響起的就只有夜風穿堂吹過帶動紗幔，長慶殿臺階旁細細的蟲聲，還有寬倘的殿內，響起的輕微的呼吸聲。
“長史還有其它話要講嗎？”終於周牧儀問出這一句話。
她實在是有些累了，最近涼州蝗災一應事務全都落在她肩上。前些天剛送走了宜安，雖然兩人不大對付，但經手丹陽這樁案子的她，還能不清楚其中的曲折嗎？
或許，自己應該再狠心一點。周牧儀幽幽地想道。
孟雪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，向周牧儀道：“臣暫時沒有話要講了。”
他見周牧儀神色疲倦，本來以為她會即刻趕自己走，沒想到最後她還是開了口，示意他坐下去：“丹陽的事情水落石出，恭親王也隨欽差去了涼州，說是督查涼州蝗災的情況。臨行之前，我到恭親王府去了一趟，他表示從涼州回來之後，便決定站在我這一邊。”
孟雪崖當然知道周牧儀是什麽意思。
恭親王是皇帝的胞弟，在朝中頗有威名。無論周旻還是周牧儀，兩個都是他兄長所出，本來他是不準備戰隊的。如今因為丹陽的事情，他決定支持周牧儀，這無疑是一件大好事。
可周牧儀卻因為孟雪崖今天的話，而高興不起來。
“恭喜殿下。”孟雪崖輕聲說道。
這是事實，如今周牧儀的地位日漸穩固。而周旻雖然被召回京之後，至今還沒離開，但已經顯出敗勢，而他親手殺了丹陽之事，就算有宜安替他背了黑鍋，也難免有水落石出那一天。
周牧儀久久沒有答話，長慶殿之外突然就下起了雨，雨滴落在屋頂的琉璃瓦上，發出細細密密的聲響。隨著雨勢漸大，一陣寒意也跟著夜風吹了進來，若是穿得太薄，受了一會兒這冷風，恐怕要著涼。
“長史說的這件事情，玉莊可知道？”周牧儀忽然擡頭問孟雪崖。
孟雪崖搖了搖頭：“這件事情與旁的人無關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而已。”
周牧儀似是欣慰地點了點頭，高聲喚來嬌奴，向她說道：“去給長史拿一副雨具，時辰不早了，讓長史回去休息吧。”
嬌奴看了一眼外頭的雨勢，想說等雨小一些再讓孟雪崖走，可她臉上才有猶豫，就見周牧儀冷冷地掃了自己一臉。她心中一驚，立刻應了一聲，到偏殿裏找來了一副雨具，雙手遞給了孟雪崖。
孟雪崖打開紙傘，站在廊下看了一會兒外頭，便撐傘鉆進雨裏。這場雨來勢頗大，一下子就浸透他的鞋子，直到他走出長慶殿，下半身的衣服已經濕透了。
嬌奴遠遠地看了一會兒，走進長慶殿裏，發現周牧儀正對著棋盤發呆。
她輕輕地跪在矮桌旁的蒲團上，問道：“殿下這會可要休息了？我聽說，連家與王家鬥得頗是厲害，光是涼州賑災的白銀，兩家就拿出了三十五萬兩！兩家都在朱雀街上，今日鬥罷南海珊瑚，明日就鬥紅燭燒飯，後日又將宮緞鋪滿整條朱雀街……據說，街上不少大人都頗有怨言，但礙於兩家地位崇高，都不敢多言罷了！”
說著，她替周牧儀錘起腿來。
周牧儀閉著眼睛背靠著椅子，臉上神色稍稍緩了一些，說道：“由著他們鬥去，哪家鬥得贏，都不是我們的損失。鬥到他們鬥不動了，再小懲大誡好了，順便讓他們收收心。”
嬌奴手上動作不停，看著周牧儀欲言又止。
周牧儀雖然閉著眼睛，但也感覺到嬌奴情緒的變化，勾了勾嘴角問道：“你是不是想問我，為何不幫著玉莊那一邊？明明玉莊勞苦功高，在我還沒站穩腳根之時，便向我投誠。而王家的選擇卻是在投機，一開始只在一旁觀望，見周旻失了勢，這才投奔於我的？”
“殿下也答應過玉莊，不讓王夢歧越過她一頭。”嬌奴點了點頭。
她確實不明白周牧儀的做法，認為她現在坐山觀虎鬥，是涼了梅少卿的心。
周牧儀搖了搖頭，睜眼用失望的目光看著嬌奴，嘆了口氣道：“嬌奴，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久，竟不知身處我這樣的地位，最忌偏幫一方嗎？以後，我要掌握整個大周，若是堂而皇之表現出對誰的偏愛，朝中旁的大臣會如何看待？你應該回去好好想一想了。”
嬌奴得了周牧儀的教訓，心中一凜，立刻低下頭認了錯。
周牧儀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，說道：“罷了，這種事情自然也急不得，時候不早了，你服侍我就寢之後，也早些回去睡吧。”
嬌奴得令，扶著周牧儀站起來，同她一起到了寢殿。
大周的國土之上，仍然有不少前朝遺臣活動這件事情並沒有傳出去。一切都在秘密進行，直到江左那邊突然抓獲了一批逆賊，王家人才得知這件事情。
王夢歧回到宰相府之後，就同王夢初急急忙忙去了王宰輔的書房。王宰輔發了一場大怒，書房裏都遭了雷霆之災，滿地都是陶瓷碎片，兩姐弟進去的時候，幾乎沒有立足的地方。
幾個下人在門外低垂著腦袋瑟瑟發抖，直到看到王夢歧，臉上才露出解脫的表情，低聲道：“姑娘您可來了，您快進去勸勸老太爺吧。老太爺看了一封信，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裏，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盡，小的們進去勸都被老爺砸出來了，沒人再敢進去了！”
王夢歧一聽自己祖父到現在沒用東西，立刻瞪了那下人一眼：“主子發怒你們便受著，卻讓老太爺餓到現在，王家養你們是幹什麽吃的！”
她一向對下人態度都非常溫和，可不知為什麽今天竟一反常態訓斥了他們一頓。幾個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，只好向王夢歧討饒。
王夢歧沒有理會他們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，倒是王夢初看了他們一眼，吩咐道：“今日老太爺心情不好，你們就別在這裏摻和了，都退下去吧，有事自然會喚你們！”
王夢初發了話，幾個下人如蒙大赦，立刻退了下去。
兩姐弟走進書房裏，見到王宰輔一頭頭發亂糟糟的，神色疲倦地坐在椅子上。原本擺在八寶架上的古玩，現在都已經成了地上的碎片，就連他一向最愛的那塊石研，都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。
王夢初自知自己在王宰輔心裏的地位不如王夢歧，進到書房裏看到這種情形，頓時沒敢張嘴說話。
好在王夢歧已經急忙走到王宰輔身邊，關心地看著王宰輔問道：“祖父，我一回到府裏，就聽您發了場脾氣。您不是一向最沈得住氣嗎？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惹了你？”
他們王家這段時間，跟同一條街上的連家鬥得厲害，紛紛使出了渾身解數，恨不得自證自己才是京城第一府。只可惜，前段時間王家拿出太多銀子捐給了涼州，而府上又要養成這麽一大批人，而連家人丁稀少所有銀子都把在連老太爺一人手上。
相比之下，王家早已經捉襟見肘，這幾次都是勉勉強強才不被連家比下去。
因此，王夢歧的第一反應就是連老太爺惹了她祖父。
王宰輔聽到王夢歧的聲音才緩過神來，聽到王夢歧提起連家，擺了好一會兒手，這才說出話來：“不是連家，連家哪裏值得我生這麽大的氣？是上次，我們請那邊的人解決梅少卿的事情，沒想到梅少卿沒解決，反倒惹惱了孟雪崖！”
王夢歧心中一驚，從王宰輔對孟雪崖的稱呼上，她就能聽出前後的不同來了。以往，為了表示親近王宰輔在人後，總要喚孟雪崖的小字知還的。可今日，他提起孟雪崖竟咬牙切齒地喚他的大名，難道孟雪崖真的做出什麽令他祖父也無法介懷的事情了！
王夢初並不知道他姐姐找王宰輔哭這回事，他們二人也沒把對梅少卿動手的事情告訴他，聽到這裏仍然是一頭霧水：“咱們什麽時候又對梅少卿動手了？”
“是我考慮不周，我原以為孟雪崖只不過是貪戀那梅少卿的美貌，沒想到他竟對她這般重視！”王宰輔嘆了口氣，“你們知道他為了那妖女做了什麽事情嗎？他居然為了那妖女自毀長城，到太女殿下面前，把當年文德太子留下的舊部全都揭發出來了！那可是文德太子故去後，大人們布置了二十幾年的心血啊！一昔之間，就被搗毀了！好在幾個大人逃出生天，可對孟雪崖已然失望至極！”
王夢歧聽到王宰輔的話，如聞晴天霹靂，她楞了一會兒，才吶吶地問道：“他竟真的為梅少卿做到這種地步？他是文德太子與太子妃誕下的嫡子，真正的皇室血脈，哪是周家這幫竊取江山的佞臣比得了的！”
她越說越恨，說到最後聲音又尖又高，甚至能看得到她額上的青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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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牧儀看著孟雪崖良久，但對方眼中一片澄澈，看不出一絲欺騙的痕跡。
夜裏的長慶殿無比安靜，因為兩人談話就連嬌奴也不曾進來。偶爾響起的就只有夜風穿堂吹過帶動紗幔，長慶殿臺階旁細細的蟲聲，還有寬倘的殿內，響起的輕微的呼吸聲。
“長史還有其它話要講嗎？”終於周牧儀問出這一句話。
她實在是有些累了，最近涼州蝗災一應事務全都落在她肩上。前些天剛送走了宜安，雖然兩人不大對付，但經手丹陽這樁案子的她，還能不清楚其中的曲折嗎？
或許，自己應該再狠心一點。周牧儀幽幽地想道。
孟雪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，向周牧儀道：“臣暫時沒有話要講了。”
他見周牧儀神色疲倦，本來以為她會即刻趕自己走，沒想到最後她還是開了口，示意他坐下去：“丹陽的事情水落石出，恭親王也隨欽差去了涼州，說是督查涼州蝗災的情況。臨行之前，我到恭親王府去了一趟，他表示從涼州回來之後，便決定站在我這一邊。”
孟雪崖當然知道周牧儀是什麽意思。
恭親王是皇帝的胞弟，在朝中頗有威名。無論周旻還是周牧儀，兩個都是他兄長所出，本來他是不準備戰隊的。如今因為丹陽的事情，他決定支持周牧儀，這無疑是一件大好事。
可周牧儀卻因為孟雪崖今天的話，而高興不起來。
“恭喜殿下。”孟雪崖輕聲說道。
這是事實，如今周牧儀的地位日漸穩固。而周旻雖然被召回京之後，至今還沒離開，但已經顯出敗勢，而他親手殺了丹陽之事，就算有宜安替他背了黑鍋，也難免有水落石出那一天。
周牧儀久久沒有答話，長慶殿之外突然就下起了雨，雨滴落在屋頂的琉璃瓦上，發出細細密密的聲響。隨著雨勢漸大，一陣寒意也跟著夜風吹了進來，若是穿得太薄，受了一會兒這冷風，恐怕要著涼。
“長史說的這件事情，玉莊可知道？”周牧儀忽然擡頭問孟雪崖。
孟雪崖搖了搖頭：“這件事情與旁的人無關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而已。”
周牧儀似是欣慰地點了點頭，高聲喚來嬌奴，向她說道：“去給長史拿一副雨具，時辰不早了，讓長史回去休息吧。”
嬌奴看了一眼外頭的雨勢，想說等雨小一些再讓孟雪崖走，可她臉上才有猶豫，就見周牧儀冷冷地掃了自己一臉。她心中一驚，立刻應了一聲，到偏殿裏找來了一副雨具，雙手遞給了孟雪崖。
孟雪崖打開紙傘，站在廊下看了一會兒外頭，便撐傘鉆進雨裏。這場雨來勢頗大，一下子就浸透他的鞋子，直到他走出長慶殿，下半身的衣服已經濕透了。
嬌奴遠遠地看了一會兒，走進長慶殿裏，發現周牧儀正對著棋盤發呆。
她輕輕地跪在矮桌旁的蒲團上，問道：“殿下這會可要休息了？我聽說，連家與王家鬥得頗是厲害，光是涼州賑災的白銀，兩家就拿出了三十五萬兩！兩家都在朱雀街上，今日鬥罷南海珊瑚，明日就鬥紅燭燒飯，後日又將宮緞鋪滿整條朱雀街……據說，街上不少大人都頗有怨言，但礙於兩家地位崇高，都不敢多言罷了！”
說著，她替周牧儀錘起腿來。
周牧儀閉著眼睛背靠著椅子，臉上神色稍稍緩了一些，說道：“由著他們鬥去，哪家鬥得贏，都不是我們的損失。鬥到他們鬥不動了，再小懲大誡好了，順便讓他們收收心。”
嬌奴手上動作不停，看著周牧儀欲言又止。
周牧儀雖然閉著眼睛，但也感覺到嬌奴情緒的變化，勾了勾嘴角問道：“你是不是想問我，為何不幫著玉莊那一邊？明明玉莊勞苦功高，在我還沒站穩腳根之時，便向我投誠。而王家的選擇卻是在投機，一開始只在一旁觀望，見周旻失了勢，這才投奔於我的？”
“殿下也答應過玉莊，不讓王夢歧越過她一頭。”嬌奴點了點頭。
她確實不明白周牧儀的做法，認為她現在坐山觀虎鬥，是涼了梅少卿的心。
周牧儀搖了搖頭，睜眼用失望的目光看著嬌奴，嘆了口氣道：“嬌奴，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久，竟不知身處我這樣的地位，最忌偏幫一方嗎？以後，我要掌握整個大周，若是堂而皇之表現出對誰的偏愛，朝中旁的大臣會如何看待？你應該回去好好想一想了。”
嬌奴得了周牧儀的教訓，心中一凜，立刻低下頭認了錯。
周牧儀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，說道：“罷了，這種事情自然也急不得，時候不早了，你服侍我就寢之後，也早些回去睡吧。”
嬌奴得令，扶著周牧儀站起來，同她一起到了寢殿。
大周的國土之上，仍然有不少前朝遺臣活動這件事情並沒有傳出去。一切都在秘密進行，直到江左那邊突然抓獲了一批逆賊，王家人才得知這件事情。
王夢歧回到宰相府之後，就同王夢初急急忙忙去了王宰輔的書房。王宰輔發了一場大怒，書房裏都遭了雷霆之災，滿地都是陶瓷碎片，兩姐弟進去的時候，幾乎沒有立足的地方。
幾個下人在門外低垂著腦袋瑟瑟發抖，直到看到王夢歧，臉上才露出解脫的表情，低聲道：“姑娘您可來了，您快進去勸勸老太爺吧。老太爺看了一封信，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裏，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盡，小的們進去勸都被老爺砸出來了，沒人再敢進去了！”
王夢歧一聽自己祖父到現在沒用東西，立刻瞪了那下人一眼：“主子發怒你們便受著，卻讓老太爺餓到現在，王家養你們是幹什麽吃的！”
她一向對下人態度都非常溫和，可不知為什麽今天竟一反常態訓斥了他們一頓。幾個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，只好向王夢歧討饒。
王夢歧沒有理會他們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，倒是王夢初看了他們一眼，吩咐道：“今日老太爺心情不好，你們就別在這裏摻和了，都退下去吧，有事自然會喚你們！”
王夢初發了話，幾個下人如蒙大赦，立刻退了下去。
兩姐弟走進書房裏，見到王宰輔一頭頭發亂糟糟的，神色疲倦地坐在椅子上。原本擺在八寶架上的古玩，現在都已經成了地上的碎片，就連他一向最愛的那塊石研，都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。
王夢初自知自己在王宰輔心裏的地位不如王夢歧，進到書房裏看到這種情形，頓時沒敢張嘴說話。
好在王夢歧已經急忙走到王宰輔身邊，關心地看著王宰輔問道：“祖父，我一回到府裏，就聽您發了場脾氣。您不是一向最沈得住氣嗎？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惹了你？”
他們王家這段時間，跟同一條街上的連家鬥得厲害，紛紛使出了渾身解數，恨不得自證自己才是京城第一府。只可惜，前段時間王家拿出太多銀子捐給了涼州，而府上又要養成這麽一大批人，而連家人丁稀少所有銀子都把在連老太爺一人手上。
相比之下，王家早已經捉襟見肘，這幾次都是勉勉強強才不被連家比下去。
因此，王夢歧的第一反應就是連老太爺惹了她祖父。
王宰輔聽到王夢歧的聲音才緩過神來，聽到王夢歧提起連家，擺了好一會兒手，這才說出話來：“不是連家，連家哪裏值得我生這麽大的氣？是上次，我們請那邊的人解決梅少卿的事情，沒想到梅少卿沒解決，反倒惹惱了孟雪崖！”
王夢歧心中一驚，從王宰輔對孟雪崖的稱呼上，她就能聽出前後的不同來了。以往，為了表示親近王宰輔在人後，總要喚孟雪崖的小字知還的。可今日，他提起孟雪崖竟咬牙切齒地喚他的大名，難道孟雪崖真的做出什麽令他祖父也無法介懷的事情了！
王夢初並不知道他姐姐找王宰輔哭這回事，他們二人也沒把對梅少卿動手的事情告訴他，聽到這裏仍然是一頭霧水：“咱們什麽時候又對梅少卿動手了？”
“是我考慮不周，我原以為孟雪崖只不過是貪戀那梅少卿的美貌，沒想到他竟對她這般重視！”王宰輔嘆了口氣，“你們知道他為了那妖女做了什麽事情嗎？他居然為了那妖女自毀長城，到太女殿下面前，把當年文德太子留下的舊部全都揭發出來了！那可是文德太子故去後，大人們布置了二十幾年的心血啊！一昔之間，就被搗毀了！好在幾個大人逃出生天，可對孟雪崖已然失望至極！”
王夢歧聽到王宰輔的話，如聞晴天霹靂，她楞了一會兒，才吶吶地問道：“他竟真的為梅少卿做到這種地步？他是文德太子與太子妃誕下的嫡子，真正的皇室血脈，哪是周家這幫竊取江山的佞臣比得了的！”
她越說越恨，說到最後聲音又尖又高，甚至能看得到她額上的青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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